生命是什么?动物生命,就是有血有肉,有血液在不断循环的五脏六腑;植物生命,就是有根有梢,透着一种或绿色或红色或黄色或蓝色的生机。尽管寒冬到来,这些植物生命表面上枯萎了,但一到春风吹来,冰消雪化,又会爆出幼芽,伸枝展叶,在阳光下蓬蓬勃勃。 也许是因为我孤陋寡闻,见识少。这天傍晚办事回来,看见大板椅上放着几根褐色的小棍子,长有半尺左右,直径大概有一公分,既没有根,也没有梢,像折断的小竹子。我以为是谁玩的不要了的小木棍,便随手拿起来准备扔进塑料垃圾桶里。这时母亲在一旁说,别扔,这是过去的一个老邻居送的,说是一种名叫一品红的花木,就这样插在花盆里,浇浇水,就能够生根、长叶、开花。 就这么几根没根没梢干巴巴的木棍子插在花盆里就可以生根、长叶、开花?我简直怀疑这是不是在异想天开,瞎胡闹,无事忙。 翌日,母亲还真煞有介事地把这几根干木棍插在阳台上的花盆里,并浇上水。 没有根的木棍可以生根、长叶、开花,这是否就像人没有五脏六腑依然可以吃饭、走路、工作,有悖于动植物的生长规律? 我几乎每天都用特别怀疑的目光看着花盆里小木棍的动静。 过了约一个礼拜左右,小木棍仍然悄无声息,原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我对母亲说,算了吧,你看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哪有没根没梢的干木棍能够生根开花的。拔起来吧,花盆好养别的花。母亲说,再看看吧,人家既然送给我们,说插在盆里就行,总有他的道理,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不负责任让人家瞎折腾。 又过了一些日子,早晨起床,拉开窗帘,在熹微中,随意望了一眼窗外插着小木棍的花盆,蓦地,我的目光被几粒绿豆大的骨朵吸引住了,只见那几根干木棍的骨节处齐齐地爆出一小蔟一小蔟的蓓蕾,像刚出壳的小鸡,抖着一身细细的绒毛,对着早晨的太阳,展现出一种生命的力量,好可爱,让我惊诧不已。 啊,就这么几根干木棍,只是浇了一点水,真的就生根发芽了!我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并由衷地赞叹它的神奇而又惊人的生命力。我联想起了曾在一部书中读到的一段富有哲理意味的话:跛人用木质假腿,一日脱下靠墙,适逢连日春雨,假肢竟爆出芽来,跛人出而见状,大感生命之不可轻慢,遂将其植于园内,终成大树…… 这段话除了赞叹一些生命的惊人潜能外,同时也阐明了一个哲学观,即土壤,一个生命成长所需要的土壤,比如木质假腿“适逢连日春雨”;我那几根小木棍所需要的花盆,且不断给它浇水。 一品红爆出绿芽后,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伸枝展叶,一天一个样,现在长有半米高了,已是一盆亭亭玉立、叶子呈葫芦形状的绿荫了。伸出了楼台上的防盗网,在阳光中,浓浓的叶子显得特别的翠绿、悦目。微风吹来,叶子轻轻地摇曳,袅袅娜娜,让人感到了一种温馨、一种祥和、一种生命的奇迹。 一品红,使我想起了人类自身。相比较,人类在某些方面的生命力实在是并不值得骄傲的,既不顽强,也不坚韧,大腿上挨了一刀,如果任其自然的话,很快便会因失血过多而命丧黄泉,更不要说砍头断肢了。从动植物学的角度来看,人类惟一值得炫耀的是智慧,而恰恰就是这个绝无仅有的智慧,使人类能够制造和使用工具,创造出了任何物种都无法企及的灿烂文化,同时成了这个星球上的无可争议的统治者。 从宇宙的角度来看,人与其它生命种类的生存地位是同等的,各有长短。狗的嗅觉与听觉是人类远不能及的,狗能嗅到人类踩过后留下的任何气味;能听到自十五到五万频率的声音,而人类只能听到自十五到二万频率的声音。猫能从超过自已身体几十倍的高度跳下来而安然无恙(通过电影拍照,然后用慢镜头放映出来,发现猫从房上跳下来时,它的尾巴在空中急速旋转,好比飞机上的螺旋浆,使自已的身体保持平衡),而人类如果从超过自身三四倍的高处落下,就会摔得半死。诸如此类,枚不胜举。人类的幸运仅仅在于在物种的各有长短中“长”在智慧上,否则,人类在物种的生存竞争中就太艰难了,太缺乏生存优势了,无论在陆地还是在水中。 由一品红,我联想到了宗教。记得一本有关佛教的书上好像这么说过,宇宙间有生命的物种都有它们特有的灵魂、特有的情感、特有的生存毅力和方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类应该与它们和平共处。人类爱每一棵树、每一片绿叶,每一棵树、每一片绿叶就会缕缕不绝地散发出氧气,净化着这个世界的空气,滋润着人类的生命。人类现在重视环保、抓环保,实在是太有必要了,否则实在是自毁家园,甚至于自毁生命。圣经上说,神用六天时间创造了宇宙万物;达尔文的进化论说,一切生命都是经过漫长的过程进化来的。这里我们姑且不谈信或不信是否真的是神用六天时间创造出来的宇宙万物,就算用进化学说来看人类的历史和今天的一切,整个过程也是相当漫长和艰难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应该和平,应该热爱大自然、保护大自然。和平了,大自然好了,人类才能真正的好,否则,实在难以想象人类有一天是自毁了还是被大自然毁了。 看着一品红一天比一天枝繁叶茂,我觉得我对它的喜爱、对它的感情也一天比一天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