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上午,贵州织金县八步镇小学生食用营养餐后出现大批身体不适的症状。就此事件,当地有关部门习惯性地轻描淡写为“疑似食物中毒事件”,习惯性地玩弄文字游戏遮掩为“群体性心因性反应”。媒体不仅曝光了食物中毒事件,还顺藤摸瓜发现了在监管真空和招标乱象下,无数黑手伸向学生的营养餐补贴、争抢“唐僧肉”的可怕丑闻——每3元的营养餐补贴,就有1块钱不翼而飞。(4月5日《时代周报》)

    这1块钱到哪里去了?显然当地竭力想为这失踪的1块钱找理由,比如解释是供货商的利润,是营养餐的运费。每个学生每天只补贴3块钱,供货商就要拿去三分之一当利润,这简直就是暴利了。这个时代,企业追逐利润没什么见不得阳光,人们甚至能够容忍暴利,但不能容忍的是将本应当公益事业来做的学生营养餐当暴利行业来做,从孩子维持生存的营养补助中抢食。人们无法容忍,一边是无数爱心人士无偿无私地为贫困地区孩子能吃上一口热饭的问题到处化缘求助,一边却是一双双黑手从孩子们的碗中抢食,将社会的爱心和国家的善意变成自己酒桌上的山珍海味。
    再退一步讲,退到退无可退的底线上,不苛求当作公益事业去做,起码要遵守法律。作为企业和商人,可以追逐利润,甚至追逐暴利,但起码不要害人。你甚至可以从营养餐中拿走三分之一当利润,但起码应该满足营养餐的基本要求,不能是过期食品,不能是有害食品——可织金的食物中毒事件表明,黑心的商人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没有了底线,惟利是图到了泯灭基本的做人良心的地步。如此没有底线,让人们更担心的是,3元补贴中被拿走的远远不只1块钱。
    为了保障3元钱的营养补贴进到孩子的饭碗里,国家设定了不少监管防线,可是,这些防线却被一道道地轻易突破了。虽然营养餐被分食的利益链尚在调查之中,但凭经验可以推断,如果没有监管防线的失守,如果没有其他黑手的合作,“3元补贴拿走1块”的供餐分利模式很难通过招标——这块肥肉,不可能仅仅只是商人独食。
    想起了在前段时间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一位经济学家用“给破船加油”来批评科技投入的低效率问题:我国科技经费节节攀升,中央财政科技投入保持年均20%的增长,科技基本走出了经费短缺的时代。可中国科协一次调查显示:科研资金用于项目本身仅占40%左右,大量科研经费流失在项目之外。加的“油”很多都漏掉了。
    现在看来,教育投入也遭遇了“漏油”。现实中有一些腐败寄生虫,通过互相勾结和权钱交易吸取着政府各种投入的营养,转移支出敢贪,家电补贴敢贪,救灾款敢贪,营养补贴这块肥肉,当然也不会放过。最终,本是帮助营养不良的孩子们补充营养的补贴,最终补贴到了这些寄生虫身上。孩子们被饿坏,寄生虫们被撑死。
    抢夺孩子的营养餐补贴,这是一个很容易激起公众道德愤怒感的事件,但我不想从道德层面去批判,因为我知道,听起来很过瘾的道德批判其实是最无力的,眼中只有利益的人是不会在意这种道德批判的。我只能说,国家仅仅给孩子营养补贴是不够的,还要考虑如何在严密的监管下让孩子们实实在在、不被劫持地享受到补贴。至少,那些敢于抢食的寄生虫应及时受到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