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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出远门
【发布日期:2021-06-18】 【来源:本站】 【阅读:次】【作者:林静】
       “原来,每一段路,每一根钢筋,每一块砖,都是他的脊梁。”我这样想,这一夜后,我才真正跨入了十八岁的大门——
      火车站,一个冷风呼啸的寒冬,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我。
      旧历的年底,灰白色的沉重晚云中时时发出闪光,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来来往往的人们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这时,一位老人上来了。
      他那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像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露出沧桑。虽称不上衣衫褴褛,但身上那件满是灰尘的薄羽绒服好像很久没洗过了。寒风把他粗糙的双手冻得微抖,脸也是通红,但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光…… 
     “您好!”
     一位乘务员笑容满怀地迎了上来,并试着接过老伯手中的行李。她的微笑,像是这冬日里的一股暖流。我无法理解她这样的热情。
      当老人目光与乘务员对视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光,更亮了,似是这漫漫黑夜中的一缕亮光,又仿佛是冬夜中的一丝烛火,他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
      “谢谢你,小妹。”
      我扭头冷笑,把嫌弃直接地表现在了脸上。
      “真搞不懂,这么脏乱差的人,也来坐火车,真搞笑!”我心中暗想,随即夸张地捂住了口鼻,用不屑的眼光望向了这个老伯。十八岁的我,是真的看不起他。当他艰难地移至自己的座位时,却停住了,一脸犹豫。
     “父亲!”我心中闪过这一丝念头,在他担忧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父亲的样子。“这怎么可能,我父亲虽也是农民,可比他强多了!”
     “过来搭车也不知道自己收抬一下,真搞不懂!”
     “这么脏,上来干什么!”
      乘客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小声嘀咕,我也加入了吐槽的行列。
       老伯似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目光,只是艰难地抓着扶手,努力站好。坐在他背后的我这才看清了他的身影——
      车厢内暖风开得很足。老伯开始微微出汗,滴在了他那件略显脏污的羽绒服上。他努力地将那佝偻的腰挺直,却愈显吃力。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过时的打扮,似是与这车厢白光格格不入……
       “老伯,您别站着,坐呀!”
      又是她,热情朝老伯快步走来,虽然手端热茶和点心,却努力去搀扶老伯颤颤巍巍的身子,让他坐下。
     “没事,我就是怕脏了车上的位置。”老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一刻,我怔住了,窗外寒风呼啸,眼眶却已不觉湿润,仿佛有一股暖流于冬日注入心间。我读懂了那苍老佝偻背影后的伟岸——
     他,一个普通的农民工,纯朴、沉默寡言,从他脸上纵横的皱纹和善良的眼睛看,旧日的贫穷痛苦虽然曾经压弯他的腰,但他却选择在每条路上印下岁月的痕迹,用汗水去浇灌这片沃土,用皱纹去堆起生活的未来……
      思绪,回到现实。
      外面,寒风凛冽,夜色已深。
      老伯,眼中满是光,幸福地抿了口热水,望向了窗外,即使衣着单薄,也暖暖的。
    于此,我正式跨入十八的年华……
                    指导老师:陈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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